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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深潭
戚兰和戚妈妈又经历了三夜两天的深度昏迷，各项指标朝着回天无力的方向平稳下滑。戚教授很冷静地作出了决定。他必须相信姬诚然，相信他对女儿的爱，相信他这么多年学习和研究是有成果的。
经过了近36小时的手术，姬诚然拉下了脸上的口罩。他抬眼看看另外三位，他们也同样用一种冷漠的眼神望着他，没有喜悦，没有悲伤。作为专业的医生，他们早已看惯了生死，可是手术台上躺着的是自己的亲人，而且这是一场有违道德和伦理的手术，他们必须比常人有更强的意志来面对这一切。戚兰，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戚妈妈，虽然此时躺着的明明是戚兰，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此时也无法准确去面对这一切。
病床四周的仪器每一个都显示着不同的数值，或平稳，或波折。
姬诚然连续熬了几夜的眼睛通红，已经密布细纹的眼角熨过般看不到一条折印，眼皮却是会毫无征兆的跳动几下，他记录数值的手指也会随之微微发颤。
戚教授明了，这个年轻人再怎么掩饰，都无法掩饰内心的焦灼。谁又不焦灼呢？他看看床上的人儿，安静得如同熟睡，或许一直如此安静地沉睡下去也好，人，至少有个念想。
戚妈妈有意识，大概是在一个月后。
她缓缓看向围着她一圈的人，嘴巴微微颤动，但所有人都能看出，她是在问，兰，小兰呢？
每个人迎上了目光，立刻又反弹着回避，只有戚教授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震惊，浑身筛糠般地颤抖，不断喃喃自言道，“好，好啊，好，好啊……”
从手术到用药，姬诚然完全是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来进行。病房的隔壁就是他的实验室，他经常彻夜把自己关在里面，第二天拿着刚研制的药水就用到临床上。大哥二哥看着心惊胆战，曾试着出面阻拦，可是看着戚妈妈明显地一天比一天有了起色，兄弟俩也就默认了这个事实。
十天后，戚妈妈四肢已经恢复了部分知觉。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皮肤甚至是声音的不同以往。一直陪护在身边的戚教授模棱两可的回复：“错觉啊，一切都是错觉……”
没有人知道，等到戚妈妈完全康复后，她会怎么样面对自己的身体和思维，而他们又该如何帮助她建立新的认知，没人知道该如何走下一步。只是安静地等待这日子如拨上去的算盘子，一子一子稳稳地挂在了上面，所有的猜测变成了现实。戚妈妈能够借助升降床，半躺在了床上，她要求能给她一面镜子。
“都病成这样了，还要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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