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七情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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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立大学图书馆废墟在夜色中如同一具巨兽骸骨。李牧蹲在断裂的罗马柱阴影里，指尖金鳞微微发亮——三天前那场大战残留的息壤能量仍在空气中游荡，像无数看不见的毒蛇。

"东南角两个，正门三个。"苏小雨的夜视镜闪过微光，"全是改造过的雇佣兵，右臂植入了息壤容器。"

蓝汐靠在潮湿的墙面上，鱼尾已化为双腿，但膝盖以下仍覆盖着细密鳞片。她不断按压太阳穴，仿佛在抵抗某种头痛："地下...有东西在唱歌...七种声音..."

李牧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自从使用记忆珊瑚后，蓝汐的状态时好时坏，就像一台信号不稳的收音机，偶尔会突然播放出三千年前的记忆片段。

"特藏室入口在古籍修复区后面。"苏小雨调出手机里保存的蓝图，"但主结构塌陷了，得从通风管道下去。"

一枚石子滚落的声音让三人同时绷紧身体。二十米外的灌木丛中，某个金属物体正在月光下反光。

"狙击手。"李牧的预知能力闪过画面，"三秒后开枪。"

二、一——

子弹呼啸而至的瞬间，李牧挥出诛魔剑，金色剑气将子弹凌空劈成两半！爆炸的息壤颗粒形成紫色烟雾，苏小雨立即抛出自制的解毒丸，药粉与烟雾接触发出嘶嘶声响。

"他们发现我们了！"蓝汐突然睁大眼睛，"不对...他们早知道我们会来！"

雇佣兵们的包围圈迅速缩小，李牧注意到他们额头上都贴着奇怪的符纸——影尊的标记！这些不是普通佣兵，而是被影尊分身附体的傀儡！

"计划变更。"李牧咬破手指在剑身画出血符，"我正面突破，你们—"

蓝汐突然捂住耳朵跪倒在地："七首歌...变成一首了！"她痛苦呻吟间，鳞片从脖颈蔓延至脸颊，"地下...在召唤我们！"

地面开始震颤，图书馆废墟中央裂开一道缝隙，幽蓝光芒喷涌而出。雇佣兵们发出非人的嚎叫，身体像蜡烛般融化，黑色粘液渗入地缝。

"影尊在强行开启通道！"苏小雨拽起蓝汐，"现在不下去就来不及了！"

三人冲向发光的地缝。跃入的瞬间，李牧感到时间流速变得粘稠，下坠过程仿佛被拉长成无限。当双脚终于触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地下室，而是一个由发光几何体构成的多维空间！七座水晶棱柱悬浮在不同高度，每座棱柱内部都封印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金属碎片。

"七星钥匙..."苏小雨的圆框眼镜映出变幻的光芒，"对应北斗七星的布局。"

蓝汐踉跄着走向最近的水晶棱柱："这是'喜'...我能感觉到..."她触碰棱柱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扭曲，无数彩色气泡从棱柱中涌出！

李牧看到气泡里全是记忆片段：一个唐代书生金榜题名、一对新人在红烛下交杯、老农捧着丰收的稻谷...每个气泡炸裂时，都有细碎的金粉飘向蓝汐，在她掌心凝聚成钥匙碎片。

"这么简单？"李牧刚松口气，却见蓝汐突然泪流满面。

"不对..."她颤抖着举起碎片，"这是代价..."碎片接触皮肤的瞬间，她脑海中对应的喜悦记忆正在被抽离——童年第一次跃出海面的欢欣、与李牧初遇时的心跳、歌声被族人称赞的骄傲...

苏小雨迅速查阅古籍扫描件："七情试炼！每取一块碎片，就要支付相应的情感记忆！"

第二块"怒"之碎片自动飞向李牧。接触的瞬间，他眼前闪过商朝末年的血色黄昏——玄鸟部族的茅屋在燃烧，父亲将他推入地窖，自己却被周军长矛贯穿...三百年来压抑的怒火化作实体，在他周身形成金色风暴！

"李牧！"苏小雨的呼喊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是过去的愤怒！"

诛魔剑发出清越剑鸣，将怒火风暴一分为二。李牧大汗淋漓地单膝跪地，手中多了一块滚烫的碎片，而心底某处永远失去了对那段记忆的情感联结。

第三块"哀"之碎片选择了苏小雨。她看到的不是个人记忆，而是血脉传承的画面——大禹站在家门外的雨中，听着妻子生产时的惨叫，却因治水期限将至不得不转身离去...千年遗憾化作实质性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

"山河守...注定孤独..."苏小雨咳出血丝，大禹血脉在应激状态下开始觉醒，她裸露的皮肤浮现出山川纹路。

当第四块"惧"之碎片融入蓝汐手心时，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李牧通过共感的玄鲛契约看到：深海中的鲛人城池被黑色潮汐吞噬，幼年蓝汐躲在珊瑚丛中，眼睁睁看着族人被影尊的爪牙撕碎...

"够了！"李牧挥剑斩断蓝汐与棱柱的连接，"我们另找办法！"

"不行..."蓝汐虚弱地摇头，"影尊已经..."她的话被突然扭曲的空间打断。整个地下室像被无形大手揉捏的纸团，七座棱柱疯狂移位！

一道黑影从地底升起，逐渐凝聚成人形。这次的影尊分身与以往不同——它身上同时呈现出多个时代的特征：青铜面具下露出机械义眼，左手是骨爪右手却是息壤凝聚的枪管。

"时空融合开始了..."苏小雨脸色惨白，"不同节点的分身正在合体！"

影尊发出重叠的诡异笑声："三清枷锁的钥匙...终于齐了。"它突然扑向蓝汐，"尤其是你，海天绫的载体！"

李牧横剑格挡，却见影尊的身体突然雾化，绕过诛魔剑直取蓝汐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蓝汐胸前的玄鲛纹路爆发出强光，一道半透明的海天绫虚影扫过，将影尊暂时逼退。

"还剩三块..."苏小雨趁机冲向"爱"之棱柱，却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褶皱弹开。她擦着嘴角血迹苦笑："看来每人只能取两块。"

李牧扶起她时，注意到她手腕的石化已经蔓延至手肘："你的身体..."

"大禹血脉觉醒的代价。"苏小雨藏起手臂，"取'恶'之碎片时小心，那是最黑暗的..."

第五块碎片的选择出人意料——它同时向三人伸出触须般的能量束！李牧率先抓住光束，瞬间坠入记忆漩涡。这次他看到的不是过去，而是可能的未来：蓝汐完全被影尊控制，亲手将诛魔剑刺入他心口；苏小雨化作石像镇压龙脉；九鼎重聚却成为打开混沌的钥匙...

"不...这不是真的..."李牧挣扎着想要脱离，却见影尊的脸突然变成他自己的模样！

"三清传人终成枷锁..."影尊-李牧狞笑着，"这就是你的宿命！"

现实中的李牧发出痛苦咆哮，诛魔剑自动护主，斩断连接光束。碎片坠地时裂成两半，其中一半嵌入他的掌心。苏小雨和蓝汐也各自取得部分碎片，三人加起来正好五块半。

"还差'欲'和'惊'。"苏小雨刚说完，整个空间突然倾斜！影尊正在从外部破坏建筑结构，混凝土碎块如雨落下。

蓝汐突然游向（是的，她的双腿又变回鱼尾）最低处那座棱柱："下面有东西...不是碎片..."她拨开瓦砾，露出一块刻有太极图案的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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