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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落薰搬走以后,祁言昭一个人继续住在他俩的婚房里。
起初他不敢一个人住主卧,主卧里到处都是两个人的痕迹,他整晚整晚的失眠,只好搬到书房或者次卧睡觉。
然而睡了两天之后,他又自虐般的重新搬回主卧。张落薰剩下很多东西没有带走,仿佛她并没有离开,只是去出差。
祁言昭习惯了当优秀老公,以往他下班没事便回家,在家里工学习和生活。哪怕非得办公加班,能在家里干活尽量在家里干活,不会在办公室久待,离婚后他开始疯狂工。
每天晚上不到十点他不下班。
自从祁言昭开始加班后,他实验室的学生们苦不堪言,哀嚎阵阵,先前的祁老师准点下班,最近却越发严肃,天天加班。
学生们晚上从实验室回宿舍时会经过祁言昭的办公室,祁言昭不下班,胆儿不肥的总要在实验室里多待一会儿。
在当老师方面,祁言昭算是开明,他只要求学生们遵守规则,尽到当学生最起码的义务,给他们充分的自由。
学术是自由的,真正热爱它的学生自然会想办法拥抱它,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科学家,他不强求。
学生们有困难或是有疑问时,他尽他所能帮助和解决,他喜欢定期和学生们聊天,了解他们的想法和近况,只要不触碰底线,他支持他们想做的任何事。
不过最近的祁老师明显和之前不太一样,他化身为工狂,看上去还有些心事,工压力也很大,虽然他同先前一样谦和,但那仿佛是面对他们时故意戴上的面具。
他一个人的时候,像长在暗处的植物,避光,孤独,缓慢的发霉。
周末,祁言昭终于给自己放了一个假,没再继续待在单位,大白天,他拉上窗帘,开着灯看手机,屋子里一片明亮,却和被饱满的阳光占满的感觉不同,祁言昭忽然回头看到屋里的绿植,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看了半天,关灯拉开了窗帘。
他不需要晒太阳,但这些植物需要。
张落薰离开以后,祁言昭新买了几盆植物放在家里,屋子里看上去有生机一些,他俩还没离婚的时候,两个人也买过花,但是从来没有养活过,总是养几天就挂了,祁言昭现在独自养植物,不知是因为对绿植呵护备至,还是因为买了好养活的,总之养活了。
他拉开窗帘,让大好阳光渗进来,照亮这些植物。
在床上待久了,祁言昭总觉得昏昏沉沉,当人陷入情绪的黑洞,只会不自觉沉浸,融入,越陷越深。祁言昭闭着眼睛把脸完全朝向有阳光的窗户,眼前五彩斑斓,但他浑然不觉,反而觉得周遭生冷。
祁言昭拿起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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