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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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当成牲畜一样饲养？秦岳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话语中的凄凉和痛苦，声音里带着的哭腔也越来越多。40多年，她是怎么撑下来的啊？同伴，亲人，一个个变成怪物，自己的亲生骨肉在眼前被分食，这估计绝大多数人都会精神崩溃吧。但即使是分别40余年，从芳华少女变成垂暮老人，她却依然能一眼认出已经面目全非老张头。每一天她们都是靠着对老张头会带来的那一丝希望撑下去的，如今老张头来到眼前，吴奶奶怎么可能不激动，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待到吴奶奶说完，整个地道里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话，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焦灼。秦岳用手肘拱了一下老张头，阴阳怪气道：“怎么了，张书记？不说上两句豁楞豁楞?”听完吴奶奶的讲述后，秦岳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愤怒。原本以为他只是犯了什么风纪上的错误，在安景村逃避，但是现在看来...这家伙不但知道这里变成荒村的原因，还曾经抛下全村独自逃命，更没有向外界汇报请求支援，甚至可能他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秦岳真的想把这老头给扔出去，毕竟这里就是造成黄冠村民异况的源头。换句话来说，哪怕他稍微想过一点挽救措施来寻求外界帮助，他和孙群都不会被困在这，宋秀秀和杨涵也不至于落险。秦岳又拱了拱老张头，对他说道：“怎么了张跑跑，现在大家都处于危险中，你要还打算继续隐瞒什么的话，那留你也没有用了。”

如果杨涵或者陆果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会怎么样？秦岳不知道，但至少他是真的想揍这个人一顿的，合着他不敢回村，不向众人提供足够的情报，导致他们一路上九死一生是因为这种狗屁原因。就在这时，秦岳发现那哭声里好像不止吴奶奶一个人的声音，另一个...好像是老张头的。“嘶~”秦岳这个人平时最受不了别人哭，听到老张头一个老头的哭，怒气倒是灭下来一半，“额...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比那个跑跑还是好一点的，至少你只是不高尚，人家是不高尚加不要脸。”

虽然在黑暗中秦岳什么都看不见，但突然其来的安静让他又感到了平时那种被众人看作脑残的眼神。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老张头还是向众人讲述了当年的情况以及索命鬼的的来历。原来老张头原名张龙图，确实正如杨涵推测的那样，当年为了让他名正言顺的在京城里谋个职位，他被派来葬龙村。由于这里交通不便，条件一直不好，但村民依然艰苦奋斗，曾经一度被评为革命先进村。张龙图则是按家里的旨意，来这作为书记与广大人民群众共同奋斗几年。当初他来的时候走的就是之前的水路，那是葬龙村与黄冠村偶尔往来的最快的方式。当初张龙图可是骑着自行车来的，还专门多准备了一架木筏，帮他把自行车给运过去。那时候村里可真是张灯结彩的的欢迎上面派来的老张头，他骑着当年代表身份的自行车，风光的从村里的路上骑过的时候还和大伙打着招呼，那叫一个气派!原本他也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气派下去，毕竟这里除了环境太差之外没什么可挑剔的，村民的热情让他们上上下下早就熟络的如同一家人。可是这里条件实在是不忍直视，与外界交通不通，有什么往来交易基本都是通过黄冠村二次转手的。更别说村里连电都没通，他来到这里之后非但没什么作为，还要从村民那里借他们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烛台油灯晚上办公。虽然多混个年把，自己家人也能名正言顺的提拔自己，但自己不但没有帮到村民还加重了他们的负担，对于本身抱着对于祖国建设有着崇高热情的张龙图来说，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在呆了一年多后，尽管他和全村上下都处的非常好，但如何给这个村子带来一些帮助，却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某天，他盯着河那边驶回来做交易的筏子，突然一拍脑袋，一道灵光自他的那颗猪脑中闪过。这里不就因为离主要公共路线比较远，才会条件这么差么，既然划船能够快速前去黄冠村，为什么就不能划船去离交通干线比较近的地方呢？隋炀帝能在落后封建时代修建京杭大运河，自己虽然比起隋炀帝手下少了不少人，但是在人人争当社会主义螺丝钉的广大人民群众面前，挖一条通往交通干线的四川大运河又有何不可?人定胜天，与天斗其乐无穷，这与地斗，也定是其乐无穷。说干就干，毕竟当时张龙图也是年轻气盛，凭着一腔热血也没想太多。他当天便计算好了最合适挖掘的道路并组织村民投票是否进行这项工程。当时那的人可是一个个想着干出一件展示人民群众力量，为自己村子征得一份荣誉的大事件。一个个听到了这件事那是连高兴都来不及，也不知道这个工程量到底有多大。他们只觉得既然能有“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奇迹，那么当然也能有“人有多大胆，河有多快成”奇迹发生。村里上上下下，除了一些老人之外全都一拍大腿，组织人手如火如荼的开展工作。据张龙图回应，当时想报名参加建设的人可是排在他家门前数都数不清，不少人放弃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只愿能为村子争光多尽一份力。张龙图在组织好一批年轻力壮的男人后，便向上面汇报了这事，上面也觉得这件事真他娘的是个天才注意。这件事要是干成了，那不得被作为先进代表好好表扬?那到时候自己作为这个方案的批准者，不是也能蹭点光?想到这他，不但同意了这项本来就不实际的项目，还私自赞助了大量器材，收到这些器材的张龙图自然也是惊喜交加，誓不辜负组织对自己的信任。他的目标是把和黄冠村必经之路的那条河从中间挖一条分支，从葬龙村旁边经过，直通当地的一条交通干线。谁知道他组织人手开挖的第一天，不知道从那跑来一个算命的神棍，他声称这里阴气极重，土里集着这附近山川水泽之阴，土里有滋生出不干净的东西。他还声称，这里曾经有大能在这里布阵改换风水，护着这块地方表面的阳气，又建有葬龙村，增加人气巩固地气才长久以来没有灾难反身。若是大兴土木，恐怕那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了，怕是要把这地方的阳间也变作阴间哦。张龙图听到这神棍的胡说八道，那是火冒三丈，打了那么多年牛鬼蛇神，怎么还有人敢说出这种扰乱民心的话?就算真有什么东西赶出来，现在连地主老财、封建势力都打倒了，难道还怕不干净的东西？甭说他冒出来什么东西，就算是阎王爷亲自爬出来了，他们也要给他好好批斗一番然后上交国家。张龙图当即让人把这个来历不明的神棍，先关在牛棚两天，继续挖河道!那位神棍倒也没有反抗，反而是一副期待的样子，什么都没说，就进牛篷反省去了。挖河道的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还没等挖几天就出来意外。某天就在挖到有五丈深时，地里却出现了大量淡黄色的巨石，它门从土里漏出来一角，怎么挖都挖不到底，无法测量有多大。此外这种石头还坚不可摧，村里用了钻头都只能在上面留下几道白痕，更关键的是那石头上还有许多碗口粗的小洞。凑上前去观察，却发现那小洞一直衍生到了巨石内部，用什么灯都照不到底。有几个聪明人朝里面扔了几块石头想测算这些洞的大致深度，那知道扔进去的石头压根连落地声音都听不见。这种地方出现那么多突出的石头，那不是随便一艘载量大的船就得搁浅吗？这种石头坚不可摧，加上上那许许多多的孔洞被一些嘴碎的人夸张化到处乱传，各种说法都有，其中就不乏有关封建迷信的，一时间人心惶惶。张龙图只好先暂停工程，打算等想出办法处理石头之后再继续动工。回村之后，他发现挖到那种带有孔洞的奇异巨石的消息，早在村子里传开了。“啧，该不会那个神棍说的没错，这些石头上的洞该不会是通往地府的吧？听说怎么照都看不到底，扔石头也听不到声，是个无底洞，不是通往地府的是通往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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