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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行署回到县里，秀秀心里便突然有了一种莫名沮丧。她也从此清楚了，这位曹副专员其实是生着多副面孔的，而她见到的，已经不止一种了。好在，保北公安方面还是很快有了结论，确认此事件确系一起入厂打砸事件。陈长喜等人的行为属正当防为，批评教育之后便很快放出来了。住院的11人中，除一人重伤，要继续治疗外，余者都是轻伤，也是经过批评教育很快回到了工厂。也是直到此时，秀秀也终于看清楚了一个事实，5位被关看守所和11位被打伤的人员中，除了陈大憨夫妇，其他14人也都是陈铁庄人，且大都是陈家本家。知道若不是陈铁庄这16位陈铁庄人拼命护卫工厂，造成的损失又怕远不止这些。一时间，在心里又对陈铁庄人格外看重起来。但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也是秀秀所始料不及的。这时候，虽然打砸秀丽皮鞋厂那些人身份已确认，也确系城内一帮专门打群架和惹事生非的无业游民所为。但他们却死不承认是受城内大队指示。而当时到秀丽皮鞋厂去围观的城内大队村民也只承认，当时他们前去围观，也纯属前去看热闹，更没有大队要大家出钱让人去打砸秀丽皮鞋厂的事。一时间，本来是城内大队针对秀丽皮鞋厂的事件，也很快变成了当地流氓团伙与秀丽皮鞋厂的事件。这时候，秀秀明知整个事件可能是刘书记在背后搞鬼，却因为没有实证而毫无办法。也恰在此时，县委县政府也要求公安部门尽快结案，因为再过几天，新上任的省委书记要来保北及附近几个县来重点视察经济环境治理情况。于是，便有人私下里来多次找秀秀，希望她能将打砸坏了的机械设备的实际损失数额往下压一压，也好尽快结案。秀秀没有答应。秀秀不答应，一方面，是因为损失数额写小了，那些前来打砸人的罪孽自是要小了，自然会轻判，秀秀自是不会答应。另一方面，是边承让和王友朋从香港回来了。他们不但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港商，想与秀丽皮鞋厂合资办一家服装厂。另外，秀秀也想通过这位港商的渠道把秀丽皮鞋推向世界各地。所以，因忙于与港商谈判，对前来说和之人也一再避而不见。香港商人，叫朱嘉敏，是一位近五十岁的女人，满身珠光宝气，烫着大卷的头发，人长得自不必说，保养的也好。单说那皮肤，粉白粉白的，更象是用牛奶浸泡过无数遍的样子——当然了，也是很快，秀秀就知道了，这个女人，确实是每天用牛奶泡澡。在保北的这几天，她手下的工作人员，每天都会设法从香港空运牛奶供她泡。所以，秀秀知道后，也情不禁地在心里想，原来世界上还真有把自己的身子当宝贝一样养护的人！不但这样想，秀秀还从边承让嘴口得知，这个港商女老板，在香港其实并没有自己的工厂，只有一栋自己的办公大楼，专门做服装鞋帽类出口贸易，据说世界各地都有她的生意。“你在香港没有工厂，又如何做生意哩？”
在白云大酒店举行的接风宴上，秀秀望着珠光宝气朱港商不禁这样问道。朱嘉敏听了，竟是一笑，道：“我们做得是贸易，并不想把更多精力浪费在生产管理上！”
说完，又用玩笑般的口吻道：“要说工厂，世界各地生产服装鞋帽类的工厂，都是我们的工厂，他们的产品都需要我们来帮他们推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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