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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间,圣家堂发生了什么?
它根本不是一座通常意义上的宗教建筑,而是被物化了的人类精神世界,卓然不群,又能让每双看到它的眼睛,感受到一视同仁的抚爱。——一位游客的感慨
十年之后,我第二次站在圣家堂脚下,仍然震撼于自己面对着的这座传奇。它如同恐龙一般,本应早就灭绝,却仍然神完气足、顾盼生姿地站在我面前。
圣家堂太过特别,绝对与众不同,以至于大多数人很难在浩瀚莫测的观念之海中,确定地将它归入教堂这一范畴之内。我们永远隐隐觉得,它属于某一类特别的造物,并不为它应有的功用而存在,也不因被人强加上了旅游景点的招牌就损伤到了精神高度,它太像出现在英国皇室族徽中的独角兽,不能用真实或者虚幻来品评。当你在办公室里乏味地等待着复印机,吐出无可尽数的无聊文件的时候,只要遥想一下,此刻正有戴着橘色安全帽的工人,在圣家堂的尖顶上施工,便觉得世界仍不至于乏味到无可救药。
一走进圣家堂,我就注意到一队穿着整齐、灰白头发一丝不乱的嬷嬷们,她们都属高龄,兴奋之情却在喋喋不休议论之中尽情流露,我一直跟着她们缓缓前行,一边将她们虔敬整肃的身形不断调整摆放进取景器,和绚丽的花窗、高耸的石柱一起收入照片,一边窃想偷听她们对圣家堂的看法,因为今天的圣家堂,和我十年前造访过的那栋建筑,太过不同了。
另一个银发老先生也在亦步亦趋地偷偷跟着她们,我心下瞬时明白,他可能与我有着同样的念头。不过我们像行星围绕太阳一样运转了半天之后,我只得到了想要的照片,而老先生,恐怕是一无所获,略带失望地走向别处去了——嬷嬷们,说的不是英语。
想当年,高迪先生他,也是这样,似乎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评论他的圣家堂,那座彼时仍停留在图纸和几根柱子上的,只属于他的,圣家堂。
对于世界而言,高迪是西班牙人;但对于西班牙人而言,高迪是加泰罗尼亚人,是巴塞罗那人。加泰罗尼亚语是西班牙的官方语言之一,与正统的西班牙语(卡斯蒂利亚语)同属罗马语族,但有自己的语音和语调,写法也有一定差别。有一个已然不可考的传说,高迪在向当时的国王做圣家堂项目简报的时候用的就是加泰罗尼亚语,国王问他可不可以讲西班牙语,他合上报告书,正色道:“我可以等,等您学好加泰罗尼亚语再来!”
我们相信高迪先生,自有他丰富绚烂的内心世界,但在他的风烛残年,他的确是失去了与外界交流的兴致与动力,他似乎觉得,不再需要向世界解释自己了。
1926年,高迪在全巴塞罗那有轨电车通行仪式举行的那天,被这种据说开辟了新时代的新兴交通工具撞翻,撒手人寰。如果不是被一个很仰慕他的老太太在穷人医院里及时认出他的尸体来,也许衣衫褴褛如乞丐的高迪,会被拉到公共坟场草草掩埋,再插上一支无名的十字架。高迪的遗体后来被安放在圣家堂的地下室,成了这部建筑杰作永不分离的一部分。
今天,当我从特别装设的玻璃窗向高迪墓室里窥看的时候,见到的,的确是一座令主人心满意足的坟冢。昏暗的小小墓室上方,是整座仿佛永远回响着圣歌,高耸入云的纪念碑。
十年后的圣家堂,当年我来时,四处林立的脚手架已经少了很多,至少内部已经几乎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砖和空阔整洁的内部空间。但对我,有种失落感异常强烈,我固执地认为,那些荒草一般疯长的橘色脚手架,是圣家堂美感的一个部分,和似乎欠缺打理的铅灰色斑驳枯寂石墙相配,那些脚手架,更有种倔强蓬勃的生长感,更能道出高迪不管不顾的固执个性,像高迪先生一样,把所有尘世的杂音,隔绝在外。
我痴迷般地喜爱高迪设计的那些巨大、高耸的柱子,它们的形状和纹理像极了厨房里的芹菜秆,奇迹般分出无数更加纤细的小茎来。它们因为不可思议的高度而显得脆弱,又因为这种“似是而非”的脆弱,而更加令人联想到美丽的植物枝茎,这巨大石块堆砌成的奇妙造物,仿佛野草般,正随风轻轻摇摆,也仿佛野草般,经得住时光与野火的摧揉。
无论你在巴塞罗那的哪个角落打听高迪建筑的所在
绵长的工期,从未减少圣家堂的魅力。(西班牙巴塞罗那圣家堂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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